向改革开放的一代北大政治学人致谢——关海庭、金安平、杨凤春教授荣休仪式致辞
尊敬的关老师、金老师、杨老师,各位老师、各位同事、各位同学:
今天,我们在这里举办一个隆重的荣休仪式。没错,这是一个仪式,是我们制度化的活动。我们研究政治学公共管理学,都知道仪式的重要。仪式是一种象征,一种表达,我们就是要把形式变成内容,借助活来动宣扬北大政管人的价值理念!
今天荣休的几位老师,实际上是北大一代人的代表。依照中国现代化进程,125年北大政治学,如果划分为“觉醒一代”、革命和建设一代、改革开放一代、以及当下的新时代,他们应该属于改革开放的一代。他们出生于上个世纪的50和60年代,正所谓“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走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我们在座的许多人都属于这一代。以我本人的经历来看,我们差不多属于“饿大的一代”,我们衡量历史进步的参照系的最主要背景就是摆脱贫困、解决温饱问题。
跟随三位教授在北大40多年的踪迹,可以把这一代北大人的经历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青少年时期(50-70年代),对应的是“生在新社会”的说法。他们差不多出生在“三面红旗”插遍全国的年代,经见过“阶级斗争”、“文攻武卫”的场面,“每隔三五年来一场政治运动”。他们见证了“停课闹革命”、“文化大革命”、“上山下乡”、“批林批孔”、“四五运动”、毛泽东逝世、真理标准讨论、恢复高考、知青大返城、拨乱反正等等这些中国历史上的重大事件。这些早年的人生经历,激发了他们渴望国家社会回归正常的共同诉求,而防范国家偏离正轨成为他们日后政治思考的基点。
第二个阶段是大学教育时期(70年代末-90年代),差不多对应的是“长在红旗下”的说法:经历了区人大代表竞选、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推广、深圳特区建设、中国女排夺冠、城市国企改革、乡镇企业发展、80年代学潮学运、91年代苏东解体、92年邓小平南巡、97年香港回归……在大学期间,改革开放逐渐推开,他们平时背着书包、拎着饭兜行走于图书馆和饭堂之间,周末办舞会、办讲座、搞演出、编词典,想尽办法挣点班费;那时,他们阅读的是“走向未来丛书”、“20世纪文库”以及舒婷、顾城、北岛等朦胧诗人:“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他们所听的讲座大都是弗洛伊德、尼采、叔本华、萨特存在主义、卡尔·波普、西方马克思主义,讨论的话题是“潘晓的人生之路”、“人道主义异化理论”、亨廷顿的政治不稳定、托克维尔的论美国民主。此时,欧美就是榜样,出国成为时尚。出国留学的人,大都经历了刷盘子、撒菜单、送外卖,攒外汇,挣学费,天气寒冷舍不得买杯咖啡,独居公寓简直就是富贵享受。国家开放后对世界的认知,促成他们奋起直追的共同心愿,解放思想、破除教条主义禁锢,学习-模仿-创新,塑造了他们一生作为改革开放思想和理论的坚定支持者、执行者、决策者的主体形象。
第三个阶段是北大任教以后(2000年代以后),“走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2001年中国加入WTO,表明中国开始融入国际社会,最典型的标志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一方面,中国快速发展,带来每个人尤其是知识界的普遍改善,使他们成为“中产阶级”;另一方面,社会发展带来的问题渐渐突显,成为这一代人新的焦虑。改革开放、市场经济、民主政治、法治国家、服务型政府、保障民权……这些观念和思想已经成为他们共同的认知,但从政府治理,推及政党治理,进而社会治理的实践需要,又让这一代北大人开始了新一轮的思考。2018年川普发动的中美贸易战,改变了中美关系,也改变了中西方关系,这为思考增加了新的维度和因素。中国现代化的追求和经验没有问题,而中国应该形成什么样的话语才好和世界沟通,既激发国人认同,又能排除狭隘民族主义、极端主义和激进主义干扰,这个问题恐怕是这代人临近退休时需要重新思考的命题。
三位老师在北大学习生活工作40多年,将最好的青春年华贡献给了北大,贡献给了学院。我们一起创办学科(1982),一起办系(1988),一起创建学院(2001),一起搞科研办论坛,一起把学科建成A+。我们共同为民主自由法治呐喊,为国家改革开放助威,真的是“以青春之力量,助力国家改革开放”。
刚才小段老师带领我们一起回顾走过的历程。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起起落落,三位老师展示给我们的都是阳光快乐的美好瞬间,内心深处驻留的始终是一腔忧国忧民的情怀。他们的经历告诉晚辈后生,作为北大人,尤其作为北大政治学人,必需要认识到:我们是社会的“绝大少数”,对于我们这伙人来说,真正的开心快乐永远在未来的路上!
共同打拼40多年,早就有了一家人一家亲的感情,学院在,学科在,我们政管学人的心常在。退休不过是前台转后台,开启生活新篇章,人生更精彩。通过今天这个荣休仪式,我要代表学院,向关老师、金老师、杨老师,向所有在这里打拼过的“战友们”,致以崇高的敬意,送上最诚挚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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