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笔记
作者简介:
陈德义,1973年生于陕西旬阳,威尼斯赌场,澳门威尼斯人官网1996届政治学系毕业。2002年清华大学工商管理硕士毕业。长期从事投资研究和管理工作。现为睿谷投资公司合伙人。本文选自《青春笔记》一书,记录了作者北大四年生活的点点滴滴。
青春笔记(1)未名湖是个海洋
燕园忆,最忆是校园。
那时候,北大有六个门,南西东面各有一个大门和一个小门。南门是主门,我们从这里走入校园,向前直行到柿子林附近注册报到,学哥学姐们热情地接过我们的行囊,把我们送到小南门附近的41号宿舍楼。男生都住在41楼,分在6个宿舍。我住515室,室友是上铺的兄弟隋义,经常把床板压得嘎嘎响;还有来自河南的安明栓、王军战,来自黑龙江的关波,以及我陕西的老乡王欢。
41楼与相邻的40楼和42楼,组成了一个“C”型。新年的晚上,喝高之后兴奋不已的同学们从窗户会向友邻喊话“新年好”,40楼的89级学长们则高喊回应:“新年好,世界是你们的!”那边有个宿舍,经营出租王朔的小说和很多武侠小说,生意很好,我们经常去租书。我们宿舍也做过小生意,一起卖方便面,赚的钱一度可以请女生们去墙外的大饭店吃顿饭。
从宿舍出发,通常去的食堂有学三、学二等,有些名字记不清了。有时也会跑到远处的农园餐厅等地方去吃。比较喜欢吃旁边食堂的饺子、油饼配小米粥加腐乳,有个炒菜名叫“干烧肉”,肉汁甜而不腻,配上白菜,真是美味,现在已经失传了。
我们系在东门附近办公,上课却校内各处都有。上西方音乐史、中国书画、世界电影史等艺术课时,通常去电教,有比较新的阶梯教室和悬挂的大电视机。
大教学楼旁边是东操场,那是我们经常去踢球的地方,尘土飞扬,比草皮还松软。偶尔也会跑到小东门旁边的大操场去踢,取决于有没有人占场地。在那边还曾和一帮校外圆明园的北大附属三本文理学院的学生对峙过。
留学生和访问学者的活动区域在小东门一带,我在那边教过一个日本女生学汉语。再往北就是古色古香的西门了。
在校园的整个北半区域,是旧时的王府,未名湖及周边区域。这里有蔡元培、塞万提斯等名人雕像,文史哲各个系办公的红楼。湖边有四个楼,分别命名为“德、才、均、备”斋。我比较喜欢去静园附近读书或打拳。静园是马列学院旁边的一个大苹果园,苹果熟透的时候,师傅在门口一斤三毛钱地卖。
未名湖是我们寄托灵魂的天堂。这里春夏秋冬都风姿迷人。春天,会有次第开放的花朵:玉兰,连翘,榆叶梅,丁香,桃花…… 夏天,树林的浓荫,以及湖心岛上凉风习习,适合坐在那边读书。秋季,灌木色彩斑斓,银杏叶落了满地。冬季,湖水会渐渐冻上,变得很厚,湖的东半边变成溜冰场。我体育课学过羽毛球、游泳乃至溜冰,奈何都没学会。不过没关系,溜冰场上有木凳甚至桌子,都可以用来溜着玩耍。
我们同级的音乐人许秋汉,写了一首关于未名湖的歌:
未名湖是个海洋
诗人都藏在水底
灵魂们都是一条鱼
也会从水面跃起
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
这真是一块圣地
梦中我来到这里
1992年到1996年,我日复一日地用我破旧的自行车,丈量着这块天地,往返于图书馆、自习室、大讲堂、讲座教室之间,流连于三角地、校园书店、湖泊边、水塔下。灵魂在这里得以丰富,精神在这里得以充实,梦想在这里滋生,青春在这里成长。
这是一段难忘的岁月。虽然充满了青春的迷惘,时时经受物质的窘迫,经常忍受内心的孤独;但也同时充满了:成长的力量,充实的精神,友情的喜悦。
青春笔记(2)
1992年9月19日
下午没课,到校浴室洗过澡。晚饭后看了场电影,名叫《红舞鞋》。
“红舞鞋”是安徒生童话里的一个名字,讲一个少女非常喜爱跳舞,并渴望得到一双红舞鞋。后来她真的得到了一双红舞鞋,穿上鞋后她就不停止地跳舞,跳上大街,跳过山,跳过水……最后花谢叶落,她倒下了。
影片中的男女主人公分别是个舞蹈家和作曲家,因为演芭蕾舞剧“红舞鞋”而成名,而当这对青年陷入情网时,对爱情的渴求和脚上那牢牢套着的红舞鞋产生了剧烈的冲突。结局是悲剧性的。
象征事业的红舞鞋,得到多不容易,有了红舞鞋又意味着可能陷身不得解脱。上了大学不容易,我得努力去学,充实自己。显兵来信抱怨延大生活学习条件差,我把这些想法写信告诉他。
1992年10月7日
昨晚在电教报告厅听了火箭设计院于龙淮教授做的关于“澳星”发射的报告,很有意思。
大致内容是讲“长二捆”的设计和发射澳星经过。1986年,世界卫星市场向中国打开大门,西方发射连续失败,给中国走向世界提供了机遇。我们用18个月的时间制造出了新型的高载重大推力长征二号捆绑式火箭,并试射成功,还免费搭载了巴基斯坦的一颗小卫星。
但是1992年3月发射澳星时,由于0.02毫克的铝末落在两个电路之间而发射失败。查清原因后,经过与美澳谈判,又设计新火箭,终于在今年7月发射成功。其过程不可谓不曲折。
恰巧昨天下午中国又发射瑞星成功,这场报告会的气氛就更活跃了,大家不断地鼓掌,不时被于教授幽默的话逗得大笑。
从报告了解的一些事情却令我们深思。搞如此尖端的技术,我们科研却存在疏忽。1990年试射长二捆时,由于火箭内液体与壳外潮湿空气的温差而导致箭表面“流汗”,差点出了事故。箭内发生故障,进去排险时,穿防护服不严密而导致一位老工人死亡。还有就是手工劳动作坊式的方法。由于设备不足,计算数据用个人,算了15天才出来,精神可嘉,但未免太落后了。在箭体漏洞上贴胶布,这就更不科学了。还有就是协调不好,火箭造出来了,西昌的发射台还没竣工。国家重点保障、一路绿灯的工程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就可想而知了。我想这些教训不也值得吸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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