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井还是挖坑?人生差别始于此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庙里有两个和尚。
小和尚让老和尚讲故事。
老和尚说: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
小时候,吵着要听故事的你,一定被这个“故事”忽悠过。
所以,当轮到自己被缠着要讲故事时,我决定不再讲这两个和尚。
两个不同的和尚
我们故事的主角还是两个和尚,但是换了不同的和尚。
这两个和尚住在相邻的两座山上。
两山之间的山脚,有条小河,分开了两座山。对了,泥巴青年老家门前,就是这样两座山,山之间有道瀑布,瀑布和脚下的山涧,叫做龙井沟。
泥巴青年老家门前的两座山,山之间有瀑布。瀑布山涧,叫做龙井沟。
每天早上,两个和尚都分别从山顶走下来,到沟边挑水上山。
每天早上,他们隔着小河,互相问好。
一天一天,每天如此。
一年一年,就是十年。
十年后的一天早晨,一个和尚发现,对面的朋友没有来。
第二天早晨,对面的朋友还是没有来。
第三天、第四天,都是如此。
这个和尚担心了:“莫不是生病了吧。”
于是他放下水桶,十年来第一次?过河,爬上了老朋友的山巅。
他没有看到生病的朋友。相反,他的朋友红光满面,在小庙前的空地上,悠闲地打着太极。
他很吃惊,这么多天,没有挑水,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的朋友引他到后院。那里亭台楼榭、琴棋书画,还有瓜菜果蔬,还有一片茶园。
他的朋友说:
每天挑水回来,我都会在院子后面挖一点土,既是锻炼,又是挖井。
十年,井终于挖成了。以后老了挑不动水了也有水吃了。
还有,这些亭台、这些菜地、这些茶园,还有我钟爱的太极……
毕业十年了
当然,两个和尚的十年,只是一个故事。
但每一个故事里外的人,都有一个又一个真实的十年,真切地从脑海中流过。
泥巴青年的脑子里,就想起了自己的十年。
前天,周六,北大政府管理学院建院十五周年的院庆。政管的学弟学妹们拍了部极有感染力、颇有深度和趣味的微电影:四代人、一本书,不期而遇在我们每个人心中的《理想国》。
而此时,泥青从政管学院研究生毕业也是十年了。
十年来,看看自己和周围的人,不同的道路,已经走出了不同的人生。
十年来,有人坚持了一些,如今看,如同那口深深的井。燥热的时候,那里有缕缕清爽;苦闷的时候,那里有丝丝甘甜。不经意的时候,涓涓细流甚至已经汇成江海,颇有些蔚然。
十年来,有人放弃了不少,回头看,如同那些满地的坑。坑住的不仅是时间,还有记忆,还有心情,还有自我的信心和认同。估计没有人喜欢把自己的人生刨成大大小小的坑,但仿佛到处可见支离破碎的点点斑斓。
十年生死两茫茫。
美国的畅销书作家提出了著名的“一万小时法则”――不论你做什么,坚持一万个小时的积累,你就能成为这个领域的专家。
诺贝尔奖经济学大师提出了“十年法则”――要成为一个领域的大师,必须要有10年的艰苦努力。
算一笔帐,每天3小时,每年1000小时,10年,正好大约10000个小时。所以中国人早就说了,“十年磨一剑”;又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古今中外,不仅道理相通,连数字都是相同的。
而立之年立什么
学院有院庆,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日――今天收到了一些祝福,明天又是年长一岁。过生日、过新年,有个仪式是许愿。有些愿望是祈福,更多的愿望是目标。
多少愿望和目标,blowing in the wind...比如说,读书、写作、锻炼、体重、陪家人......
管理学家研究了目标和时间,根据重要性和紧急性的程度不同,把人生的事务归纳进了四个象限。
他们说,人们常常忽视那些重要但不紧急的事,然后把它拖成了重要且紧急的事,不得不立即处理。
他们说,人们常常疲于应付那些紧急的事情,最后发现成年累月,长期的重要的事业毫无进展。
对于毕业十年的人们来说,在重要事情上用力不够,其经验教训已经多到不需赘述。让他们再次困惑的,却是一个曾经答案很清晰的问题:什么才是重要的事?
有些曾经执着的事情如此重大,好像自己的力量微乎其微。那么,它还是我们的重要的事情吗?
有些曾经藐视的小事突然有了现实的影响。那么,它还是我们的不重要的小事吗?
面对这些问题的80后们,正在全面进入人生的新阶段――而立。三十而立,到底立什么呢?
我想,立的应该是一个往前进的方向、一个抠泥巴的习惯。
泥巴青年老家大山顶,潘和尚庵周围的茶园
设想一下,故事里挖井的和尚在老家门前的那座山上,他可能姓潘。老家山顶有个庙的遗址,叫做潘和尚庵。
潘和尚庵的周围,是山顶整片的绿茶园。那里清新宁静,只有天地,远离喧嚣和尘霾。
此后数十数百年,农民在山上辛勤劳作,终于成就了那片茶园,带来了现在扎扎实实的原生态绿茶,带来了致富的希望。
泥巴青年还记得小时候,跟爷爷一起到山脚河滩开荒。爷爷扛着锄头,一寸一寸地挖,劈开荆棘顽草,掏出石头沙砾,再填上肥土。我这个小顽童扛着“金箍棒”,对着半人高的杂草,一顿吆喝棒打,四处开花,十分过瘾。
我跟爷爷说,你这样太慢了,一寸一寸地挖,得挖到什么时候?看我的,多快!
爷爷说,“挖一寸,是一寸。你打了一片,一寸都没有。”
果然,半天下来,爷爷开辟了十多个平方的菜地;我在河滩杂草丛里打出了大片大片的凌乱――只是杂草被打倒倾轧而已,并没有一寸可耕之地。
直至多年以后读到胡适先生,才知道读书治学做事业,与河滩上的开荒并无两样。胡适先生讲,“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昨天早上,跟儿子一起读了几段胡适先生的文字。其中就有先生当年对北大毕业生的寄语。胡萝卜用稚嫩的声音清脆地朗读:
“在我们看不见想不到的时候,在我们看不见想不到的方向,你瞧!你下的种子早已生根发叶开花结果了!”
如先生所言,我们需要有这个信念,我们也需要有抠泥巴的努力。否则老了,人生没有一口井,就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这个不是故事的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庙里有两个和尚。
小和尚让老和尚讲故事。
老和尚说: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
后记:零零碎碎写这些感想,其实是反思自己,也是鼓励和警醒。如果你身边有这样的正在“挖井”的人,也请你把文章转给他。
落笔,正好是泥巴青年33岁生日的零点。记在此,十年后再看。
又记:跟胡萝卜一起讲了这么多的原创故事,今天微信终于给开通了“原创”。翻阅数据一看,不知不觉已然十几万的阅读累积。希望这不是个大坑,至少是挖了口小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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